诗文库 正文
夏令 先秦 · 阙名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二
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周语》中,单襄公引《夏令》。韦昭曰:「《夏令》,夏后氏之令,周所因也。」)。
瞽史之纪 其一 先秦 · 阙名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二
唐叔之世,将如商数(《晋语》四,韦昭注:「瞽史,知天道者。」)。
评羊祜杜预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五、《昌谷集》卷二一
晋武帝急意平吴,乃用轻裘缓带,以道素自居之羊祜。终祜之世,竟不能以得吴。顺人情,达天理,识事机,深哉,武帝之为计也!是时接鼎峙之后,鲁肃、周瑜、曹仁、诸葛诞之徒,馀习未远。又亲有事于蜀,钟会、邓艾之徒,以兵力取办。石城以南,义不事晋;襄阳以北,义不事吴。如是而欲以兵力取之,与人情衡决矣。虐斯人以取天下,自有生民以来,天理不与,当事之几,未有甚于此时者。祜之闻命,非他人之所与知也。是以据险要而建五城,帝不以为专;略吴儿而还其家,帝不以为异;步阐之败,止于左官而已;寇略户口,止于诏诰而已。犹之可也,身为晋将,出军行边,何至擅过吴境?刈谷为粮,已乃计其所值,偿之以帛,思有以结吴人之心,而直为是不可及之事。祜号当世颜子,人固贤矣,于其中而加详焉,不可谓非计也。人徒见杜预代祜,不二岁而包举江表。考预行事,亦非大谬于义。使祜以此得之,亦何不可?孙皓有亡国之徵,岂应迟久?意者祜在襄阳,犹有缓而不切之叹。不知武帝有志之初,南土士女犹未有箪食壶浆之意,国力尚强,群贤犹在。祜以仁厚胜之,犹足以感其善意,勉用陆抗。德齐地丑,其后情欲不忍,真心发露,营缮迁徙,自困其力。陆抗、华覈之徒相继陨命,韦昭、车浚以无罪见杀。孙皓虽帝,其国已虚矣。预乃反祜计而用之,吴人不悟,表还张政之俘,非昔者馈药之意矣。伪入孙歆之帐,非昔者降邓香之意矣。祜之朝夕思虑,岂一日而忘吴?罢吴人之戍,减警逻之卒,垦田至八百馀顷,积粮至十馀年之备。虽有荀勖、冯紞之辩口,不足以屈其辞;王衍、王戎之宿憾,不足以害其德。天下之谋人未有善于祜者也。预定律令,则取其直;评考课,则取其简。为度支尚书,立籍田,复常平,较盐运,制课调,安边重谷,处军国之要,内以利国,外以胜敌,其人品不碌碌,自是平吴之手。晋无羊祜,预为独步矣。祜病而能举之,武帝信而能用之,预受命而卒能之。终始十馀年,立大功业,不必出于其手,在此一举,关系甚大,非削平祸乱之常规也。按三国鼎峙,而晋受魏禅,未几而平蜀,又未几而平吴。其平蜀也有后悔,其取吴也有远图。识事量力,知武帝非常主矣。惜其见于外而不睹其内,用祜于外而不暇乎其内也。祜之言曰:「取吴不须臣自行,但取吴之后,当劳圣虑」。知此则知用祜之不尽矣。
报李陵书 其三 西汉 · 苏武
出处:全汉文 卷二十八
其于学人皆如凤如龙(《文选》韦昭《博弈论》注)。
因狱吏上辞 孙吴 · 韦昭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一
囚荷恩见哀,无与为比,曾无芒氂,有以上报,孤辱恩宠,自陷极罪。念当灰灭,长弃黄泉,愚情慺慺,窃有所怀,贪令上闻。囚昔见世间有《古历注》,其所纪载既多虚无,在书籍者亦复错谬。囚寻按传记,考合异同,采摭耳目所及,以作《洞纪》,起自庖牺,至于秦、汉,凡为三卷,当起黄武以来,别作一卷,事尚未成。又见刘熙所作《释名》,信多佳者,然物类众多,难得详究,故时有得失,而爵位之事,又有非是。愚以官爵,今之所急,不宜乖误。囚自忘至微,又作《官职训》及《辩释名》各一卷,欲表上之。新写始毕,会以无状,幽囚待命。泯没之日,恨不上闻,谨以先死列状,乞上言秘府,于外料取,呈内以闻。追惧浅蔽,不合天听,抱怖雀息,乞垂哀省(《吴志·韦曜传》)。
吴鼓吹曲十二曲 其五 秋风 孙吴 · 韦昭
秋风者。言孙权悦以使民。民忘其死也。当汉拥离。
秋风扬沙尘。寒露沾衣裳。
角弓持弦急。鸠鸟化为鹰。
边垂飞羽檄。寇贼侵界疆。
跨马披介胄。慷慨怀悲伤。
辞亲向长路。安知存与亡。
穷达固有分。志士思立功。
思立功。邀之战场。
身逸获高赏。身没有遗封(○《宋书》乐志。《乐府诗集》十八。《诗纪》二十。又《文选》二十八出自蓟北门行注引韦曜集引裳、鹰二韵。)。
云阳赋 其二 孙吴 · 韦昭
押麻韵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一
甘蔗椑柿,榛栗木瓜(《御览》九百七十一引韦曜《灵阳武赋》,列于潘岳《闲居赋》之前,知「灵」是「云」字,即赋之重出。)。
又论薛莹等 孙吴 · 周昭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一
薛莹、王蕃,器量绰异,弘博多通;楼玄清白节操,文理条畅;贺劭厉行贞洁,机理清要;韦曜笃学好古,博观群籍,有记述之才。胡冲以为玄、劭、蕃一时清妙,略无优劣;必不得已,玄宜在先,劭当次之。华核诗赋之才,有过于曜,典诰不及也(《御览》四百四十五。)。
答张布(十月) 其一 孙吴 · 孙休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四
孤之涉学,群书略遍,所见不少也;其明君暗主,奸臣贼子,古今贤愚成败之事,无不览也。今曜等入,但欲与论讲书耳,不为从曜等始更受学也。纵复如此,亦何所损?君特当以曜等恐道臣下奸变之事,以此不欲令入耳。如此之事,孤已自备之,不须曜等然后乃解也。此都无所损,君意特有所忌故耳(《吴志·嗣主休传》。休欲与博士祭酒韦曜、博士盛冲讲论道艺,曜、冲素皆切直,布恐入侍发其阴失,令己不得专,因妄饰说以拒遏之,休答曰。)。
上疏救韦曜 孙吴 · 华覈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四
曜运值千载,特蒙哀识,以其儒学,得与史官,貂蝉内侍,承合天问,圣朝仁笃,慎终追远,迎神之际,垂涕敕曜。曜愚惑不达,不能敷宣陛下大舜之美,而拘系史官,使圣趣不叙,至行不彰,实曜愚蔽当死之罪。然臣慺慺,见曜自少勤学,虽老不倦,探综坟典,温故知新,及意所经识古今行事,外吏之中少过曜者。昔李陵为汉将,军败不还而降匈奴,司马迁不加疾恶,为陵游说,汉武帝以迁有良史之才,欲使毕成所撰,忍不加诛,书卒成立,垂之无穷。今曜在吴,亦汉之史迁也。伏见前后符瑞彰著,神指天应,继出累见,一统之期,庶不复久。事平之后,当观时设制,三王不相因礼,五帝不相沿乐,质文殊余,损益异体,宜得曜辈依准古义,有所改立。汉氏承秦,则有叔孙通定一代之仪,曜之才学亦汉通之次也。又《吴书》虽已有头角,叙赞未述。昔班固作《汉书》,文辞典雅,后刘珍、刘毅等作《汉记》,远不及固,叙传尤劣。今《吴书》当垂千载,编次诸史,后之才士论次善恶,非得良才如曜者,实不可使阙不朽之书。如臣顽蔽,诚非其人。曜年已七十,馀数无几,乞赦其一等之罪,为终身徒,使成书业,永足传示,垂之百世。谨通进表,叩头百下(《吴志·韦曜传》)。
上疏请召还薛莹 孙吴 · 华覈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四
臣闻五帝三王皆立史官,叙录功美,垂之无穷。汉时司马迁、班固,咸命世大才,所撰精妙,与六经俱传。大吴受命,建国南土。大皇帝未年,命太史令丁孚、郎中项峻始撰《吴书》。孚、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纪录。至少帝时,更差韦曜、周昭、薛莹、梁广及臣五人,访求往事,所共撰立,备有本末。昭、广先亡,曜负恩蹈罪,莹出为将,复以过徙,其书遂委滞,迄今未撰奏。臣愚浅才劣,适可为莹等记注而己,若使撰合,必袭孚、峻之迹,惧坠大皇帝之元功,损当世之盛美。莹涉学既博,文章尤妙,同寮之中,莹为冠首。今者见吏,虽多经学,记述之才,如莹者少,是以凄凄为国惜之。实欲使卒垂成之功,编于前史之末。奏上之后,退填沟壑,无所复恨(《吴志·薛综传》。皓下莹狱徙广州,右国史华覈上疏云云。)。
仁文哲武恭孝皇帝谥议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六、《洺水集》卷四、《宋会要辑稿》礼三○之八四(第二册第一一四七页)
议曰:臣闻皇坟帝典,咸述于徽谟;玉鐀金函,悉储于美号。然史记五帝之寿,于古独高;而商称三后之年,历书有永。盖履位既久,则膏润之被也必深;而享国既长,则治功之凝也必盛。唯功德之兼茂,宜名号之益章。恭以熙朝上承尧运,仁皇御历四十二年,高宗中兴三十六载。伟淳熙之继体,亦四七以承休。逮我先皇,垂及三纪。羲昊而上,莫可订详;诗书所编,于斯为盛。昭德作谥,宜鉴在兹。恭惟大行皇帝梦日开祥,神光阐瑞,万善众美,天授神钟。迹其登贤聘逸,消庸斥回,放勋之明也;欢奉两宫,善述前志,重华之孝也;食不御珍,衣常屡浣,大禹之俭也;阴燠小愆,露祷清禁,文王之畏天也;未昕视朝,暑寒不变,宣王之勤也。视民若伤,念兵若己,敬大臣,恤小民,察迩言而莫惑,堲谗说而不行。郊庙迭举,以隆报本之心;亲幸儒宫,以示右文之化。日惟一讲,肇始再临,录宣圣之后,赐诸儒之谥。奥学上窥于轩昊,飞毫俯烂于云章,既书《说命》以赐辅臣,复翰《无逸》以置座右。蠲两浙丁钱之困,减江东折帛之重。建学以厚宗枝,锡庙以表忠节。苑囿不脩,游幸绝迹。禁令特严于金翠,仁心下逮于肖翘。闻民食之稍艰,即发丰储之廪;念民生之不易,数捐内帑之金。凡帝轨王涂,圣言哲行,若脩身之三德,暨为治之九经,无不躬蹈而力行,积久而不懈。用是纯德上格,寔意下孚。五雨十风,群生茂豫;冰天桂海,爱戴同心。重译鞑靼,连岁输忱,四世金雠,绝币不与。粤自南渡,块土未还,今也名若魏梁,大若齐鲁,略河以北,循山而东,奉图职方,请印少府。而又中土人心,影从风动,豪士则挈州送欸,黔民则襁褓归仁。列处边亭,凡数百里,万艘馀粟,沾及伧荒。矧其传国古玺,元祐宝章,与夫荐天之璧,祀庙之器,爵尊𤨴珂,钟律铿锵,列玉大圭,尽归广内。边吏不绝受,史馆不绝书。履德于践阼之始,收功于真积之馀。巍巍煌煌,光洗六合,如清风戒晓而白日升,如蛰雷起春而应龙奋。良由德盛于身,故功显于世,本末有第,非倖而致。仰惟玩志穆清,观道昭旷,宜千亿岁,比算三皇。顾以求衣中宵,忘食过旰,焦勤圣体,寖爽天和。既愆豫于逾旬,尚临朝于一日。若与臣子永诀仙凡,自是广庭不再清跸,三灵为之色变,万宇为之心摧。初玉几甫凭,亟命圣子,丕承大统,盛德日新。谋惟先帝之诒,孝极慈帏之奉,而又首遵母后之训,必行三年之丧。付托得人,海邦胥慰。体天议谥,亟命末臣。臣是用循列圣之规,刺六经之制,阐章天之藻德,酌希代之隽功,合为徽称,用昭亿世。谨按谥法:功施于人曰仁,圣德广运曰文,知人能官曰哲,辟土斥疆曰武,接下不骄曰恭,继志成事曰孝。夫泽流方夏,馀被北方,非功施于人乎?道统既明,邪说自殄,非圣德广运乎?信贤逐佞,至明不惑,非知人能官乎?北方舆版,日衍月增,非辟土斥疆乎?群臣谒奏,竦躬危坐,非接下不骄乎?愤解百年,功光列庙,非继志成事乎?夫贤起有尧之野,万国咸安;舜躬天德之全,出宁四海。或遗大龟之宝,亦取安邦;或惟武功之图,亦贵能敉。然则宁之为义大矣哉!夫植显号,建鸿名,必也稽之事业,考之佥舆,关诸百圣而不疑,质诸鬼神而无愧,故荐于天而天心受,陈于庙而帝意愉。韦昭曰:王者无上,故于南郊称天以谥。大行皇帝尊谥宜天锡之,曰仁文哲武恭孝皇帝,庙号宁宗。
禹贡讲义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九、《洺水集》卷七
《禹贡》一书,记禹治水本末、区画九州、任土作贡之事也。然禹之治水,当在尧倦勤之时、舜历试之际,宜谓之《唐书》而叙于《舜典》之上,今乃叙于此,而谓之《夏书》者,何邪?以其书乃夏史官所录耳。说者谓「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此史官之辞也;「禹锡玄圭,告厥成功」,亦史官之辞也。若夫自「冀州既载,壶口」,以至「讫于四海」,皆禹自述经行天下与夫用功先后。山川主名、草木之生遂、土色之黑白、田赋之高下、山之首尾、水之源派,纤悉登载,奏之于尧,藏之史官,史官略加删润,以成万世之信书。此说诚有理。盖冀为尧都,而所都近河,故禹于每州之下必言「浮于水,达于河」者,诚以每州规模方略经理既定,必自河还冀,以白于帝也。冀州帝所都,居水之下流,而河之患为甚,故禹之用力先焉,而九州之次亦以所治为先后。水性下注,故治之之道当自下始。是故自冀而兖,兖而青,青而徐,徐而扬。又从扬以西而荆,荆而豫,豫而梁,梁而雍,雍地最高也,故最后于雍焉。当时之水为患最甚者,河为最,江次之,淮次之,而河之所行多在冀、兖、青、徐,亦下流也,被害为惨,故禹之功先施于四州,而河患衰矣。雍与豫虽近河,然下流既治,水亦渐消,可以稍缓也。故次于扬,次于荆,以治江与淮。江淮治而水患平,然后次于豫,次于梁,次于雍,以治江淮上流之馀患。此禹功之次序,而治水之本末也。禹于每州必陈其治水登山,从下而上,可谓详矣。然以其州境隔绝,山之脉络、水之源委,或绵亘于两州之间者,其足迹之所历与夫施功之次第,或未得以著见,故于九州之后,又复以其山之势、水之源而备言之。自导岍及岐,以至于敷浅原,此皆不言水而直以山言之,所谓随山浚川,导山之涧谷而纳之川也。自导弱水至于东北入河,此又不言山而直以水言之,所谓决九州距四海,盖导川之流行而归之海也。然经言导山,独记雍、梁、冀、豫、荆、扬之山而已,而兖、青、徐之山不记焉,何哉?盖三州之山绝在东,河之东不与西属,各于其州见之矣,故不复赘言之。然九川之水有不因山而导之者,水出于平原也,如弱水、黑水、沇水是已。有因山而导之者,水出于山谷间也,如嶓冢导漾、岷山导江是已。有其源甚远,而导之不及其源者,导河自积石是也。有其源甚迩,直由其源而导之者,导淮自桐柏、导渭自鸟鼠同穴、导洛自熊耳是也。河在北,故先言河;汉入于江,故先汉后江;济水发源河北,越河而南,与淮俱为四渎,故次济与淮;渭与洛俱入于河,故又后言之。天下之水多矣,而此举其大者言之耳。至于三江之说,不胜异同,颜师古以为中江与南、北为三;郭景纯以为岷江、浙水、松江;韦昭以为浙江、松江、蒲阳江;而王安石以为一江自义兴,一江自毗陵,一江自吴县。各据所见而言,莫知孰是。但东坡以为自豫章而下,会于彭蠡,以入于海,是为南江;自蜀岷山过九江,会于彭蠡以入于海,是为中江;自嶓冢导漾,东流为汉,过三澨,至于大别以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以入于海,是为北江。此说最为有据。盖尝纵观于彭蠡之口,今豫章之江所谓西江,而岷山之流为蜀江,导漾之水为汉江,论江之大无过此三江者。三江既皆入海,则震泽之区安得不定乎?至于九江之论,尤为不一,独《九江图》谓九江随水势而分,其间有洲,或长或短,别于鄂陵,终于江口,其论为不诬。盖尝自九江望之,直枝分派别为九江尔,非必有本原也。此《浔阳记》所以有乌江、蚌江等九号也欤!然其名号则起于近代,计禹时未有也,亦犹河有徒骇、马颊之名耳。河自积石至于大伾,率依山而行,自大陆以北,则出于平地。禹惧其冲突也,于是因地之形而逆设为九河,凡河之道则不建都邑,不为聚落,不耕不牧,以防其决,故谓之逆河,非谓九江同时并流也。虽然,考之《禹贡》,其间山冈之连属、水势之流演,有不可以简编求者甚多。如当时之水势,自江入海,自海入淮,自淮入泗,然后由淮泗以达于河。至吴王夫差掘沟通水,与晋会于黄池,而江淮始通。禹之时则未有此道也。孟子谓「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而说者以为孟子误指夫差所通之水以为禹迹。夫孟子去禹未久也,而犹不可考,乃欲以今日耳目之所闻见,而求合禹之书,岂不大悖与?学者反覆《禹贡》之所载,参之以诸儒之所发明,而又详之以耳目之所接,疑则阙之,而无凿以臆度之说,斯可也。《禹贡》山川之势亦既略言之矣。至于九州,禹初别之,所以画其封圻而察其土俗者,极为详备。释《尔雅》者以为两河间其民气习情性大抵相近,故曰「冀」,冀者近也;济河之间其气专质,体性信谦,故曰「兖」,兖者信也;淮海间其气宽舒,其性安徐,故曰「徐」,徐者舒也;江南之民,其气躁劲,其性轻扬,故曰「扬」,扬者轻也;荆州之民,其气刚悍,厥性彊梁,故曰「梁」,梁者彊也;河南之民其气安舒,厥性宽豫,故曰「豫」,豫者舒也;河西之民其气蔽壅,受性多急,故曰「雍」,雍者壅也。然冀之北与边境接,傥不正其封疆,则将有猾夏之患,舜于是分冀之东北为营州,正北为幽州,西北为并州。方禹治水,冀之北境未有定域,故独于冀不言封界者,其以此欤?至于商之时则无青,并青于徐也;周之时则无徐,并徐于青也。名号更革,虽若不同,要皆不出于九州之域而已。水患既平,土性复故,人得稼穑,于是始作贡赋之法。考之于书,九州之田,雍、徐、青为上,豫、冀、兖为中,梁、荆、扬为下。九州之赋,则冀、豫、荆当其上,青、徐、雍当其中,扬、梁、兖当其下。何田与赋参差如此哉?盖赋出于田,而又参以土焉。曰「咸则三壤,成赋中邦」,此赋之出于田也;曰「庶土交正,厎慎财赋」,此赋之出于土也。赋出于田,参之以土,而又以其灌溉之利否与人力之勤惰而加审焉,此其所以错杂不同,而一归于当也。虽然,赋非天子所有也,诸侯用之以守邦国,以承王命,以讨不庭,圣人特为之差别尔。至于贡,则四方之入于王者。赋有常经,贡无定制,必曰锡命而后贡。后世举天下之赋悉输于大农,而所谓岁贡亦有一定之法矣。至于五服之说,亦不胜异同。贾逵、马融以为甸服千里,其外四服则二千里,相距为六千里。郑氏以为服五百里,乃尧之定制,至禹辟之,每服增五百里,四方相距为万里。盖禹之治水,其功在于平治山川而已,未尝用力于广拓封疆也。正使广拓土地三倍于尧,而《诗》、《书》皆无述焉,何哉?况周之九服,《大司马》明言王畿千里,其外八服皆五百里,相距为九千里,合王畿为万里。自国畿之外以至于卫,悉以封侯,其外三服则为蛮夷。是则周之土疆凡万里也。汉之土境,东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一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验其山川,不出《禹贡》之域,而里数不同者,盖《禹贡》据其空虚鸟道直而计之,而汉则以人迹所至而言之。故王肃以为方五千里者直方之数,若回邪委曲,动有倍加者,正其意也。然则汉之土疆岂非亦万里乎,孰谓尧之土疆而止于五千里也?孔氏《正义》以为尧凡五服,服各五百里,为二千五百里,二方相距为五千里,以四面言之则为万里。王肃、马迁俱以为然。盖《禹贡》封域,历三代至汉初,一无所变更,则万里之数不应不同也。是皆先儒之说,故表而出之,庶几览者得其要云尔。
读吴嗣主传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七六、《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八
读《吴嗣主传》,见孙休好典籍,尝欲与博士韦曜、盛冲相与议论,时左将军张布恃宠擅国,惮曜、冲之直,于休有所开发,乃伪辞间之曰:「讲论妨政事」。休虽知学实为益,而率制于布,竟罢焉。嘻,吴三国之一耳,然休于布为君。古人谓以吾君为不能犹谓之贼,况尼其所为耶?布之奸迷甚矣。
又释王摛难明堂配飨议 南朝 · 何佟之
出处:全梁文卷四十九
孝经是周公居摄时礼,祭法是成王反位后所行,故孝经以文王为宗,祭法以文王为祖。又孝莫大于严父配天,则周公其人也。寻此旨宁施成王乎?若孝经所说,审是成王所行,则为严祖,何得云严父邪?且思文是周公祀后稷配天之乐歌,我将是祀文王配明德之乐歌,若如摛议,则此二篇,皆应在复子明辟之后,请问周公祀后稷文王为何所歌?又国语云:周人禘喾郊稷,祖文王,宗武王。韦昭云:周公时以文王为宗,其后更以文王为祖,武王为宗。寻文王以文治而为祖,武王以武定而为宗,欲明文亦有大德,武亦有大功。故郑注祭法云:祖宗通言耳。是以诗云,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注云:二后,文王武王也。且明堂之祀,有单有合,故郑云,四时迎气于郊,祭一帝,还于明堂,因祭一帝,则以文王配。明一宾不容两主也。享五帝于明堂,则泛配文武,泛之为言无的之辞,其礼既盛,故祖宗并配(《南齐书·礼志》上永元二年佟之建议,与王摛不同佟之又议。)。
观奕 清 · 邵晋涵
押豪韵 出处:南江诗钞卷二
文枰一局开丝绸,丁丁子响闻推慅。
柯山梦醒橘房启,偶凭楸罫为游遨。
是时春气回神皋,虾帘掩映分新氂。
对坐无言寄神远,不烦敛手为梳搔。
起在东南应第九,邓艾开蜀铲城壕。
有时緃横利野战,临淮怒拔靴中刀。
分疆投劫各展势,戈矛利锐垣墙牢。
布阵独长整以暇,建蝥远竖严而高。
意思安閒转机捷,宁必猿鹤争攻鏖。
始知奕品最清逸,远胜弹陆声嘈嘈。
韦昭著论傅懿毁,徒持异议纷相挠。
而我守拙保其白,惟南不竞风颾颾。
临彊但苦蚁穿穴,对垒敢用偏师挑。
昔年定庵曾语我,要由静悟参丝毫。
捐弃新样合古拍,始能棋垒搴旌旄。
阵图八面空见赠,孟劳不抚弓衣韬。
逢人羞涩仅纳袖,博原意气无由豪。
会当土室助一噪,天下健者今岂惟临洮。
奉新宝云寺上善堂记(绍定五年) 南宋 · 幸元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三、《松垣文集》卷五
五通之神,载屈原《九歌》矣,释氏崇之以护佛教。宝云寺在奉新县郛之内,切观观音一寮,顿寺之衷。寮之里有上善堂,绍定五年僧宗道所创,专以奉五通。晨熏夕烛,虔不敢懈。神兄弟二人,长曰云霄五郎,次曰𩲀魈五郎,其父曰东皇君,第行皆五,故后世讹而为五人。云霄五郎在《九歌》为云中君,𩲀魈五郎在《九歌》为山鬼,东皇君在《九歌》为东皇太乙。𩲀魈,独足鬼也。木石之怪谓之夔,韦昭注云:夔,一足鬼也。今越人谓之独足缫,又谓之山缫。魈、缫声相近,而韦昭吴人,所传当不诬也。按《澧阳志》:五通之神出屈原《九歌》,巫祝呼其父为太乙,其子曰云霄五郎、𩲀魈五郎。则流源可考矣。佛之立教,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孔子以为西方之圣,又何假五通之护焉?世道愈薄,不言则不信,不化则不行,佛以慈悲,不假五通之威,则人必玩化欤?《易》曰:「分刚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此释氏之巧也,兹上善堂之所以不容于不创也。
围棋 唐初 · 王绩
押先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饱食端居暇,披襟弈思专。
雕盘蜃胫饰,帖局象牙缘。
裂地四维举,分麾两阵前。
攒眉思上策,屈指计中权。
劲卒衡(韩校疑为「冲」)围度,奇军略地旋。
鱼鳞张九拒,鹤翅拥三边。
逐征何待应,争锋岂厌先。
双关防易断,只眼畏难全。
将骄多受辱,敌耻屡摧坚。
骤睹成为败,频看绝更连。
许知愁越复,恤弱贵邢迁。
诽俗韦弘嗣,邀名葛稚川。
分阴虽可重,小道讵宜捐?
相公摧屐日,樵客烂柯年。
唐尧犹不弃,孔父尚称贤。
博术存书录,壶经著礼篇。
寄言陆士衡,无嗤王仲宣。
李得善(少育)赋绝句疑麇为鹿按广韵注鹿云獐属注獐云鹿属尔雅亦各言之故说文专指麇为獐则与鹿为二物明矣次韵求教(乙卯四月) 南宋 · 周必大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獐头安得比麋茸,纹点胎斑更异同。
尔雅昔尝窥郭璞,方言今试问杨雄(自注:伏侯《古今注》:青州人谓麇为獐。某再诵佳篇,钦叹无已,复欲次韵,恐涉好辩。虽然,麋鹿有角为一种,麇獐无角为一种,此尚何疑。《广韵》兼谓之,属最为大体。今来谕指汉驳麃有为纹之獐,以证纹之似鹿,则不容无说。按《史记》《汉书》志皆云郊祀获一角兽,盖麟云,当时以为祥瑞,后作白麟之歌。此岂可以常理论哉。索隐引韦昭曰:麃若麇而一角,《春秋》所谓有麇而角者。又云:楚人谓麋为麃。《周书·王会》云:麃若鹿。郭璞亦以为大鹿而有角。彼盖知其非常,泛为形似之言。果用此为证,则是麇亦一角,与来诗戾矣。至如禽云雌雄,兽云牝牡,固当有别。然《周礼》大兽小禽,混言飞走。故《书》云牝鸡之晨,鸡非禽乎。《诗》云雄狐绥绥,狐非兽乎。况前日鹿之雌雄,乃得善诗序中语,此未尝及也。方自青原归,信笔唐突,皇恐。来日祖忌,初六日早幸约,德源、山甫相过共不托,发一笑也。)。
次韵陈叔晋舍人殿试笔记(戊戌四月七日) 南宋 · 周必大
七言排律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帝垂清问切恢图,士贡昌言敢导谀。
高下共知归至鉴,考评聊许备先驱(自注:详定所先批分数封送编排所,然后定其等甲。)。
四帷迥隔心常渴(自注:初考、覆考、详定、编排凡四幕,皆隔以屏,欲其声迹不相闻。),三榻横连体叵舒(自注:方丈之地,并设三榻。)。
乌府凛然贤执法,紫垣籍甚古通儒(自注:上尝书通儒二字赐钱舍人。)。
墨朱同异容兼采(自注:初考纯用墨书臣名、等第,送监封。弥封官封印送覆考所,纯用朱书臣名、等第。然后详定官启封而酌,其中书臣及等第以朱,而书名以墨。),等级从违得细书(自注:考校法第一至第五凡五等,每等分上中下。至详定所从初考或从覆考,亦或别定。)。
尚酝时颁缸面酒(自注:日给常酒分外,三日一赐黄封缸面酒,出《法书要录》。),大官日馔腹前胪(自注:御厨给食颇丰,但品味未尝易。腹前胪,出韦昭《辨释名》,谓肥肉是也。)。
天香漫炷薰常歇(自注:虽赐香而火禁严甚,不许炷炉。),贡茗虚沾样顿殊(自注:诸位总赐茶三百斤。旧每斤即一红绫袋,凡十馀围。今乃给黄袋,析而分之。以一饼为一斤,殆典吏移易也。)。
晨壁摇风愁幕冷(自注:就廊庑设次,以幕为壁。),夜窗透月喜帘疏(自注:临阶以帘为窗。)。
九宾屈指胪连句(自注:唱名比逐举展五日。),千虑倾心智与愚。
会待诏恩三日沐,湖山寻胜任舟舆(自注:给歇泊假三日。)。